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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0日當天一早,開車帶我妹到學校對面胡亂吃了頓早餐,隨後便將他帶到轉學考考試的考場準備。考場在通識大樓,一個我大學上了四年討厭的通識課(像是例行公事般感到懶惰)、碩士四年每週五一早(對晝伏夜出的我來說,猶如天剛亮的八點)擔任助教的地方。上圖的右側迴廊,曾經是我與C考完看不懂的(二修)大一英文期末考,衝上前擁抱予以安慰的地方。循著迴廊繼續望前走,可以發現一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辦公室,是我當助教時,幫了我很多,甚至到後來有時會相互攀談、揶揄、關心的工友蘇先生的工作地。自通識大樓的正門往左轉,則可以找到四年助教歲月裡,愉快的「聽覺藝術欣賞」課程的上課處106階梯教室。

    八年,八年來在這棟大樓東奔西跑,趕赴不同的課程、不同的工作,青春像是在奔跑中無意間丟失,今日回頭一望,喜悅與感慨同湧而至。

    很難將我對中正的情感解釋清楚,只能籠統地說這是個標記著我所有青春及快樂悲傷的處所。大學四年倏忽而過,我不是個用功的好學生,社團活動及朋友間的交遊填滿了我所有的時間,蹺課翹得理所當然,青春或許正該如此大力揮霍。當時或許曾經也感受過某些傷害帶來的痛楚,但那種真摯的、深切的痛徹心扉,如今也再也無法如此純粹,如此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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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識大樓與圖書館中間的大通道,無須用廣角鏡頭便可感受到的寬闊感,有幾間學校能夠擁有?)

     研究所四年我過得並不快樂,追根究底有很大的一部份原因是與所處環境的格格不入,以及朋友們的一一離去。我想,這裡對大多數的人(包括我)來說,終究只是個暫居所,時間到了也就理所當然的離開前往下一站,只是傷心的總是留下來的那個人。

    人總是如此矛盾,靜極思動、動極思靜,永遠都不會饜足似的追逐著看不見的未來。研究所的四年裡,我總是默默倒數準備離開,後來真正離開了之後,反倒又思念了起來。畢竟,這裡是我青春之所在、記憶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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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樹遮蔽下的圖書館是最常流連的地方,大學時為了寫報告,書一借就是十幾二十本,每每抱著與我半人高的書本艱辛的走十多分鐘的路程到大門口的機車停車場,現在想想,很是佩服當日因為青春所以強健的體力。研究所快畢業時,向館方借了間寫論文用的研究小間,從八樓高的房間挑望嘉南平原,窗外的鴿子呱呱,也是一個苦中作樂的悠閒。

    說來好笑,被中正寵壞了之後,一直以為吸音地毯是每間圖書館的必備品,之前還狠狠地嘲笑過清交圖書館內的磁磚地。後來才知道,原來狹窄的空間、吵雜的磁磚地才是多數圖書館的樣態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道理我至今才如此真切地感受到。

 6.JPG(圖書館與噴水池中間的台階)

    某位離開中正到位於市區的大學念碩博班的老學長說,他剛到新學校時一直很不能適應,因為太小了。我想,不是新學校太小,而是中正太大、太美,把我們都慣壞了。如同好友C說的:「現在我很不習慣擁擠的都市。」

    於是,我如今常常感到一陣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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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所見,是極具特色的行政大樓,剛到中正時,學姐指著這棟建築物說,像蝸牛。有人則說,像大廟。總之不是個平凡的建築。高中時紅極一時的偶像劇流星花園據說總是到大廟頂端取景,由高聳處向下望,大器渾成的校園景致一覽無遺。

    這裡好似我第二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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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政大樓與通識大樓中間的噴水池,整點噴水報時,恰好提醒趕路的同學:「你快遲到了喔!用跑的吧!」

    大一才有的天真無邪,總喜歡趁噴水時跑向水幕,淋得一身狼狽,雀躍萬分。後來聽說噴水池的水來自學校的污水處理場,自此躲得遠遠,路過時撐著傘大叫:「別被水噴到,化糞池來的!」這又是另一種樂趣。記得幾年前學校為了造景,在水池四週裝上五彩繽紛的燈泡,此後光與水的律動交相爭豔,炫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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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好大好大的校園啊!大一時學姐說:「迷路時打電話給我。」我說:「那我該怎麼說方位呢?『學姐,我左邊是樹、右邊也是樹,這到底是哪裡啊?』」有時光在文學院的迴廊裡,一轉個彎,路迷,忘路之遠近,我是誤入桃花源的武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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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待了八年的文學院,我彷彿又看見田中家的女人們一同穿著高跟鞋,喀嗒喀嗒地走進教室,一貫的張狂。就是因為青春,所以可以旁若無人。也忘不了傍晚五點的最後一節下課,或許是冬天,蒙上暗灰色薄幕的天空透著微冷的氣味,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就是從大一開始,深深烙印在我感官神經,抹不去的幸福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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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靜湖是中正不得不提的美景之一,升大學那年聽說寧靜湖以美麗壯闊、湖畔綠樹環繞聞名,卻一直納悶為什麼傳說中「位在大門入口處」的湖水,卻總是不見蹤跡?後來才知道,原來從大門通往文學院的寬闊道路其實是橋,寧靜湖正在橋下悄悄地閃爍著波光粼粼。

    「白天鵝十萬,黑天鵝二十萬!」如此驚人的身價到了現在還不知是否為以訛傳訛,但身旁的好友M總愛嚷嚷著要抓黑天鵝來當三杯鵝,說完不忘擦拭嘴邊垂涎。

    然後九年過去,黑天鵝白天鵝綠頭鴨都還在湖中悠游,三杯天鵝肉是否美味仍舊是個謎團,身邊的好友M倒是早已嫁作人婦。

    那麼,我呢?在據說是「學術」的海裡浮沈,我找到真實的我了嗎?還是真實的我早在五年前大學畢業時逐次丟失?現實的迷霧總讓人看不清真相,唯一確定的是,當我轉過身,看著這片孕育我的處所,以及大學時以最純真無暇的心情認識的朋友們時,我,還是原來的我。

    我,還是原來的我。

    以上,僅以此拙文誌我記憶中的青春,我的中正。


後記:拍照當日照例將車停在通是大樓及教育學院中間的路邊停車格,轉頭瞥見教育學院旁豎立起一只嶄新立牌,「733 永齡希望小學中正分校  永齡希望小學中正教學研發中心」,是郭台銘基金會的那個「永齡」嗎?沒想到一年不見,轉變真的、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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