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很久以前的練習文章,現在看起來很空洞、沒有感情,只是為了堆砌而堆砌,但當中有些想法我還是蠻喜歡的,也許有一天可以重新修改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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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Thu Sep 23 18:40:5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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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尋找一位能穿上這雙玻璃鞋的女孩。」

午夜十二點,鐘響,敲醒了尋夢者的幻夢。當灰姑娘的華麗衣裳漸漸消失,
南瓜馬車上的馬伕又變回了灰撲撲的老鼠,只留下破敗的貧窮的內裡,這才是真相。

原來一切只是夢。

(這樣破敗的我,你要嗎?)

當灰姑娘又回到醜惡的現實,重新穿上由補釘所組成的破舊衣裳,鎮日與漫無天日的
壁爐裡的塵灰共處,縫補著惡姊姊交代下綻洞的華麗外衣時,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期
待?(我失落的玻璃鞋啊。)只是如果失去了王子的存在,她的童話是不是就宣告破
滅?

聽說她叫做「仙蒂瑞拉」,童話中的灰姑娘。(被遺忘了名字的仙蒂瑞拉,我們只記
得她叫灰姑娘。)

當童話回歸於現實,一切又回到殘酷的本質,你告訴我,這就是人生。

那麼,我能不能只活在童話中就好?

我一直有個疑惑,沈睡中的睡美人到底有沒有意識?她知道自己正陷入無盡的睡眠中
嗎?她是否也曾暗暗的期待那位翩翩佳公子的到來?(只要一個吻,我就能醒來了。)
如果王子在半途中失去聯絡了呢?(車禍?綁架?還是只是單純的愚蠢的迷路?王子怎
麼可以這麼沒有方向感!)那麼睡美人是不是就成了一具美艷的千年女屍?

睡美人變成一具女屍?好可怕的一種揣想。是乾癟如木乃伊?還是正在無盡的黑夜裡暗
暗地生長著她的毛髮她的指甲,就像那具曾經轟動一時的樓蘭女屍一樣。(睡美人成了
一具樓蘭女屍?)

這樣的童話,你還喜歡嗎?

我們再來說個關於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當白雪公主吃了壞皇后的毒蘋果昏迷了,這又開始暗示了另一個等待型故事的到來。
(怎麼著,公主都需要王子的救贖啊?)如果沒有王子呢?如果這故事的一開始就假
定著沒有王子這個東西這個角色,那麼白雪公主會不會自己吐出果核,開始獨立的生
活?甚至,成了一位單親媽媽。

成為單親媽媽的白雪公主還叫做白雪公主嗎?(你說等等,童話不該是這樣的啊。)

那麼童話應該是哪樣的?

青蛙王子對公主說,「我是個受詛咒的王子,只要妳親我一下,我就能破除咒語,變
回王子。」只是公主要怎麼確定這樣的賭注是有勝率的呢?(要親一個黏答答的青蛙
耶。)變回人形的青蛙王子說不定還是長得一副青蛙樣(他本來就長得像青蛙啊。)
,甚至改不了捕捉昆蟲的習慣(「對不起,我當青蛙當習慣了。」)。

如果在「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後還有外一章,那還會是「幸福快樂」的故事嗎?

穿上紅鞋的女孩不能遏止的跳舞,最後她只能選擇砍下自己的雙腳。多麼悲傷的一個故
事啊。只是我說,童話本身就有他的殘酷性。

是我們自己把他給美化了。

那麼在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我?

或許只是個遇水則化的泥娃娃,醜陋骯髒的泥娃娃。(沒有人愛我。)我一邊低泣著一
邊看著我的五官融去,眼睛、鼻子、嘴巴…,啪答啪答地一一落下,消融。你用一種愛
撫式的觸摸撫慰著我,試圖抓起泥巴重塑我的臉,(你看,好美的啊。)最後卻只沾得
自己一身泥。(沒有用的。)

這樣殘破的我,你要嗎?

有一天晚上我失心瘋似的翻尋著你的名字,一頁又一頁,不死心地在千百個姓名中尋找
那一組熟悉的文字。「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我獨自陷在一頁頁不相干的名姓中,
一個個陌生的文字從紙上跳了出來,張牙舞爪。在這個無盡的世界裡,原來沒有你也沒
有我。

一切只是徒勞無功。

當你指著遠方的鐵道,嚮往般的對我說你彷彿看到有兩條平行線交會了,我是不是該直
截了當地告訴你,這一切只是人自以為是的想像。所謂平行線的遠方交會,只不過是我
們的一時眼花,以及意亂情迷。

一切只是徒勞無功啊。

直到有天我坐在鏡子前,仔細的將自己描繪成另一個人,陽性的我細細地端詳著陰性的
我,沿著陰性的我的臉頰愛撫(妳好美好美啊。)。我是誰呢?我還是那尊泥娃娃嗎?
我曾經以為眼前鏡中的影像就是我,但當我說出口時,我卻早已失去了我。(泥娃娃啪
噠啪噠地溶解。)或許我就是童話中的灰姑娘,只是我沒有巨大的南瓜馬車,也沒有變
成車伕的老鼠。那麼,我有玻璃鞋嗎?(這可是故事的主軸啊。)沒有了玻璃鞋的灰姑
娘童話還有延續下去的價值嗎?我的王子沒有了線索,是不是還會不辭辛苦地尋找著一
位渺不可知的女孩?

“You are everything everything that I wanted...”彈著吉他的女歌手大聲唱
著。

有什麼東西會是「一切」的呢?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世界。

如此說來,當王子選擇了鄰國的公主,美人魚傷心的化成泡沫死去,這是不是最接近現
實的童話?

那麼就讓我化成泡沫吧。

記憶中是不是還有這麼一個童話,巫婆抓了被父母遺棄的兄妹(姊弟?),關在鐵籠裡
豢養著他們,只是那兩個小兄妹每天拿吃剩的雞骨頭來矇騙老眼昏花的老巫婆。「還不
夠,還不夠,太瘦了。」我彷彿聽到巫婆這般喃喃自語。

後來他們逃出去了嗎?

童話中的小孩子老是變成巫婆和大野狼的食物不是嗎?長大後的我不斷做著被捕捉的夢
,是不是就是被幼時的童話給嚇得?(老是有東西要吃我。)

幼童時的我常常接到一通電話,電話那端的女子總是戲謔式地打探著我家庭的隱私,甚
至偽裝成各種不同的身分,(「我是教育局官員,我要做一個…的調查。」)其實我一
直是知道這一切只是場粗劣的騙局,只是孩子時的我不懂得拒絕,(「對啊,我媽媽在
…上班。」)然後我聽到電話旁傳來一陣訕笑。

是怎樣無聊的人啊。

高中時晚自習後的夜晚我獨自騎著腳踏車回家,路經一個沒有路燈的小巷子時遇到了一
個年輕的微胖的男人,我看著同樣騎著腳踏車的他與我對向而來,在與我擦身而過的同
時他卻發出一陣尖銳的大笑,就像是那個把小兄妹給抓起來的老巫婆那樣的大笑:「嘰
——哇哈哈哈哈——」我驚嚇得加快騎車的速度,途中不時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跟上。他
生病了嗎?我居然在黑夜裡遇到了像巫婆般的精神病患者。

或者是那一個在極深極深的夜裡響起的電話鈴聲,睡意朦朧的我接起了電話,「喂,要
找誰?」卻只傳來一陣靜默。(沒人嗎?)再仔細聽聽,才發現詭異的無聲中傳來了那
麼一種應該是男性的喘息聲:「喝,呼,呼呼…」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許許多多荒謬不堪的事發生在荒謬的生活中,偽裝成不同身份來打騷擾電話的女子、發
出巫婆般尖笑的微胖男人,以及那個一邊自慰一邊打不知名電話給不知名家庭的,欲求
不滿的青春期男性(?)。我彷彿又聽到老眼昏花的衰老巫婆喃喃自語:「還不夠,還
不夠,太瘦了。」他們都如此有耐心地等待著獵物的成熟,就像大野狼從容不迫地偽裝
成躺在病床上的外婆一般。原來在他們的眼中,我是個即將成熟的獵物。(如此鮮美的
小孩啊。)

在我眼前的是,白雪公主中的壞皇后著迷地問著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狐狸對小王子說:「請你馴養我。」衰老的巫婆依舊喃喃自語:「還不夠,還不夠
,太瘦了…。」人魚公主化成的泡沫正迷迷茫茫地掩蓋我的視線,穿上紅鞋的小女孩仍
然不能自己的瘋狂旋舞。我到底身處在怎麼樣的一個世界中呢?如此光怪陸離的外衣下
,卻又是如此的傷悲。我重新看著鏡子,從泥塑的眼眶中流下了一行渾濁的淚水。

好疲憊的一種感覺喔。

穿上紅鞋的小女孩還是不斷跳著,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我已經無法控制我自己。)

讓我來幫妳把雙腳砍下吧。

「我要尋找一位能穿上這雙玻璃鞋的女孩。」當王子終於捧著玻璃鞋出現在我的門前,
我是否已經剩下一個臃腫肥胖且衰老的身軀?(你等等,讓我先把這肥大水腫的腳削去
一些。)毀壞的氣味不斷地從我的身體裡發出,如同裝著腐敗食物的垃圾袋。「喔,我
想我是找錯人了。」王子遲疑地說。不是的,你別走,我就是你日夜尋找的灰姑娘啊。
(其實我叫做仙蒂瑞拉,只是你們都忘了我的名字。)

我的身軀,已然毀壞。

一切都來不及了。(人魚公主化成的泡沫噗噠噗噠地掩蓋天地。)

皇后偽裝成的巫婆駝著背問我,「要吃蘋果嗎?好吃的蘋果喔…。」我咬了一口,昏死
在地上。沒有人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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