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3日,中秋前夕,我又再次踏進了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演藝廳,觀賞每年必看的「雲門」。

第一次進入劇場觀賞雲門是在2005年的春天,為了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演藝廳的開幕,雲門特地到嘉義演出了《紅樓夢》,當年也是《紅樓夢》最後一次的封箱演出,再也看不到雲門的《紅樓夢》了,當然得走入劇場共享盛宴。

在這之前,第一次與雲門的貼近是學校與雲門2合作的通識講座相關課程,雲門的面子很大,前來授課的幾乎都是讓人仰之彌高、望之彌堅的大師,於是我第一次接觸了音樂劇,《拜訪森林(Into the Woods)》至今仍讓我感動;第一次聽蔣勳老師談《九歌》、談《竹夢》,《九歌》裡人神的交會讓我讚嘆、《竹夢》中的雙人舞如今仍歷歷在目。也就在那年,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羅曼菲老師演講時聰慧而優雅的身影令台下的我迷醉。我對身旁的朋友說:「好美的氣質。」連聽老師說話都是種享受。

於是我開始比以往更用力地注意雲門,由雲門2的春鬥開始看起,享受春鬥中不同於雲門一團的……該怎麼說呢?或許可說是年輕編舞者的嘗試、創新與實驗精神吧!

春鬥本來就是屬於年輕編舞者的舞台,相較於林懷民老師舞作中那股幽深的、中國的情調,春鬥的舞碼有著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可能性,有人說:「更看不懂(笑)。」然而現代舞不見得一定得「看得懂」,很多的時候光是舞者肢體上的美就足以令人折服。即便是過了好幾年,我仍舊記得「春鬥2004」中羅曼菲老師《醫院裡的春天》裡,嬌俏非常的小護士;以及病重的女孩去世時,舞台上緩緩落下的粉色花瓣。當時的我悄悄地對身邊的朋友說:「她,死了……。」死亡,竟是如此寂靜、默然。

然後2006年3月,羅曼菲老師病逝。羅曼菲老師病中編寫的《尋夢》在「春鬥2006」中演出,許芳宜身著帶有水袖的純白舞衣翩然起舞,崑曲《牡丹亭》的吟唱掠過一絲哀愁。

也還記得的是,「春鬥2006」中布拉瑞揚的《將盡》,節目單裡寫著「『將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美好的開始」,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觀舞的同時,坐在觀眾席裡我感到的盡是無盡的黑與絕望。



後來一年接著一年,陸續看了2006的《風‧影》、2007的《九歌》,及2008的《花語》,雲門一團在台灣一年多半只有一次的公演,然而帶給觀眾的感動,卻至少可以持續一整年。有人批評雲門躲在山中練舞、排舞,脫離現實,但我覺得雲門的舞作卻往往可以以最直接的方式敲擊到人們心靈中最核心、最脆弱的一點。更深邃、也更動人。

這就是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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