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作了一個夢,細節忘記了,但印象很深的一幕是我撥打了屏東老家外婆的電話,夢裡的我聽著話筒裡的電話鈴聲呤呤地響,眼前的畫面卻轉成老家外房舍的景象。接著電話接通,我聽見外婆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喂,……。」一連串的對話由最熟悉的聲音講出,但夢中的我絲毫未注意到任何對話的內容,而是想著:「這是外婆的聲音耶…對啊,就是他,所以他還在!…不,不對,這只是一個『類似於他』的聲音,這不是他……。」

看吧,連夢中的我都困惑了。

在這一個多月中,我常常在夢境中見到外婆,就像當年我常夢見外公一樣。極為迥異的是,夢中的外公仍是「進行式」,生命的進行式;夢中的外婆卻往往是「過去式」,藉由夢境回家團聚。

於是在有關外公的夢裡,我們往往是「正在」作些什麼,或是「準備」作些什麼;但外婆的夢卻總是在準備道別,即便有團聚的歡樂卻也逃不開離別的時限,甚至因為不捨而哭泣。

是否因為外婆離去得太倉促,所以只好藉著夢境來話別?

一直到現在,我仍未將手機中外婆的電話刪除,似乎「刪除」的舉措就代表著一切情狀的不可回返,所以我不敢。甚至我會有股撥電話的衝動,想知道當我撥打已停用的外婆的手機號碼後,話筒的彼端能否傳來二十幾年來我所熟悉的聲音。

因為期待而緊張,證明我是傻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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